「什麼?老鷹又死了!」

2015年,商周製作了一期封面故事:消失的老鷹。當時,台灣成為亞洲唯一老鷹大消失的國家。老鷹,是生物鏈的頂端掠食者,如果牠的數量開始下降,被掠食者的壓力下降,台灣整個生態系的系統將遭遇浩劫。

這套報導,引發很大回響,全聯董事長林敏雄看到後,明白老鷹是因為農藥而死,承諾將收購友善老鷹的紅豆田,發展出老鷹紅豆等商品,再後來,更多人參與不撒農藥的種植行列,於是,老鷹的數量開始回升……。

我們原以為,這是故事的終結,沒想到,消息傳來:老鷹又死了!這次,現場在台南官田的菱角田。當地的水雉,因為農藥中毒,老鷹吃了牠的屍體,再度發生悲劇。

這,就是真實的世界,所有的生態環環相扣,你我以為解決了單點的問題,就能夠獨好,但根本不可能。

今日老鷹,明日人類。自此,商周團隊展開4個月的追蹤報導。

我問副總編輯佩修跟資深記者茹涵,採訪過程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

她們的回答竟不約而同:「他們都願意為了一個目標,去做一些自己原本不擅長或會很挫敗的事情。」

茹涵所指的他們是:一群拯救生態,不想再失去無辜生命的人。

比如,一位丈夫因農藥死去的遺孀,一個堅持種無毒菱角,而被其他人批評為「丟人現眼」的農夫,一位為了老鷹,而執著於紅豆、稻米與菱角生態的女研究員,一群為了把菱角變成食品,而鑽研1年的通路團隊,還有,一個雞婆的公務員。

當時,只是技正的現任林務局局長林華慶,原本可以直接用罰則,解決毒鳥問題,但他卻選擇到處奔走勸說,推動「綠色保育標章菱角」(簡稱綠保菱角),才為今日的友善農業奠定基礎。

不想只治標不治本,就算這些,都是自己本分之外的事。

「別人以為我們是傻子,但他們不知道我們有多快樂。」其中一位主角說。

我是邊哭邊笑,看完整套報導材料的。

生命,要真正圓滿,就得先從彼此圓滿開始,謝謝這群好有智慧的傻子們,用不計較的付出,提醒了我們人生精要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