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兒子就開始學英文,他的爸爸堅持,語言是幫他理解世界的重要工具,不能輕易放棄。

那天,他為文法中的過去式跟現在式而傷腦筋。然後,問我一句:我們憑什麼判斷,語言如此重要?

聊著聊著,我們竟談到特斯拉創辦人馬斯克對小孩的教育。

馬斯克會造車玩火箭,但大家可能不清楚,他還辦了所學校Ad Astra,5個孩子都在這就讀,這所學校極為低調,是因應人工智慧時代而生,因此,這裡不教外語。

這是什麼邏輯?馬斯克認為,人很快就會步入跟電腦融合的時代,到了那時,人的腦子內都可安裝小晶片,大家能直接用腦電波交流,根本不需要外語做為媒介。如果認為這個論述太遠,再拉近一點想,依照科技發展,人類在十年後開發出一個超小裝置,可隨時準確的把聲音翻譯成各種語言的可能性,也極高。

若這是未來,現在人們努力背文法與單字的價值在哪呢?當然,這推斷並不是否認學外語的好處,學語言,確實能幫助我們理解不同國家的文化,打開人生視野,但,如果我們多數時候,是把它界定為溝通工具,而這功能正被科技取代時,我們是否該把心力,放在鍛鍊其他的能力上呢?

這場對話又引出了新問題。但它也讓我發現,我還真常踩入慣性思維的坑,常以過去經驗,慣性推斷未來。

比如,這次主筆中傑,提出想做Podcast專題的構想,我的直覺反應就是,它不就是廣播的變形?我能不能以廣播過去二、三十年的進程,去推演音頻產業的影響力,但中傑卻提醒我,看一個變化,得先透視它今日如何形成,是因為解決什麼問題才存在,看它的未來才具參考性。

就像讓小孩學英文、寫程式,或是我們忙著斜槓,企業忙著做數位轉型一樣,沒有一件事,應當是想當然耳,或高舉「以前都這樣的」牌子。做每件事前,它的存在價值,都理當被反覆辯證與思索。

觀今宜鑑古,無古不成今。以古鑑今中的「鑑」,其實是讓我們借鏡過去的失敗,以此警戒,但不代表我們該被歷史與經驗迴路綁架,還習以為常。

沒想到,這堂課,竟還是個十歲孩子提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