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汶澤,現在是一個聞者即愛憎的名字。有人憶起《無間道》中的傻強,有人聯想到一身肌肉,有人會想到香港,而中國官方,因為他的政治立場,多半恨他恨得牙癢癢。

杜汶澤

台籍香港演員,現為杜汶澤喱騷網絡傳媒平台CEO、小杜良品創辦人,電影代表作品為《無間道》、《低俗喜劇》、《DIVA華麗之後》。


現在,他多了另外一個身分,2月底,在全聯上架的小杜良品「三級總統辣麻辣鴨血」,一天之內,200家門市幾近售罄,創下全聯台灣鴨血的開賣銷售紀錄,而小杜良品背後的主理人正是杜汶澤,他的人,就跟他賣的鴨血一樣嗆辣。

關於賺錢,他很有話要說

雖然杜汶澤是香港藝人,但他從來不避諱自己的政治立場,談到自2014年因支持香港雨傘革命而遭中國政府封殺後,他嘆道:「他們企圖把我最喜歡的工作從生命拔掉,一開始很不適應,好像被老闆炒掉。」不過,沒多久他就想通。

杜汶澤以楊德昌導演在電影《一一》的台詞舉例,「電影的發明使我們的人生延長了3倍,因為我們在裡面獲得了至少兩倍不同的人生經驗。」如果一個演員,已經過著比大家還豐富的人生,應該也沒有遺憾了,所以他從被動化為主動,「我不要像演員時那樣等人來給工作,我要自己創造機會。」

2018年,杜汶澤創辦自己的網絡傳媒平台「杜汶澤喱騷」,去年則成立小杜良品,將台灣食品販售到香港,近期還發行自己的NFT,從人生低潮中蹲下再站起,他的生活就像陀螺般轉個不停。訪談中,他反覆拿起計算機,講起數字時滔滔不絕,彷彿過去的藝人身分已消逝,現在的他,反倒像是要拓展更多商機的企業CEO。

杜汶澤率直表示,「因為數字最真實。」放下手機,他悠悠說了下去。「當藝人時什麼都不喜歡看,連劇本都不看,都看車看錶。」香港藝人什麼樣,他再清楚不過,轉身不去看的都很聰明,但他選擇當個笨蛋。「你看余文樂……他多專業!蒐藏品很豐富,世界上值錢的他都懂!」語氣頓了一會兒,他忍不住補上一句,「他就是不懂一種,演戲。」

敢說沒在怕的三級辣度性格,他坦言,被封殺之後沒劇本看,就只好看數字。「現在香港多慘,每天新增染疫人數5萬多,竄升的數字快過比特幣,香港終於贏了美國,超英趕美。」只要說到香港,他的大炮個性仍然沒有收斂。

因為坦率敢言,杜汶澤被中國封殺,轉換身分後,去年成立小杜良品,有著要將台灣食品推向世界的野心
因為坦率敢言,杜汶澤被中國封殺,轉換身分後,去年成立小杜良品,有著要將台灣食品推向世界的野心。(攝影者:郭涵羚)

美食和攝影,兩樣心頭好

之所以經營小杜良品,原因無他,就是食物可以療癒人心。他告訴alive,「我出的產品都是療癒系,像是麻辣鴨血、鵝油拌麵等,都是可以讓人開心的,就跟喜劇一樣。」

這幾年,他在台灣嚐過不少小吃,特別鍾情肉羹和滷肉飯,也不忘拿起手機裡的照片和大家分享。此外,杜汶澤也很喜愛台灣的日本料理,這份情感,可能源於小時候的飲食記憶。

他歪頭憶起80年代的香港,「以前家裡很窮,有一次看完電視,就吵著要吃日本料理,隔天媽媽帶我去銅鑼灣,兩人只能點得起一份要價90元港幣的玉子燒壽司。」之後來台灣旅遊,表姨請杜汶澤去吃美觀園。「那是我第一次吃日本餐,結帳後才300多元台幣,簡直不可思議。」這印象一直影響著他,加上現在台北街頭,無處不在的日本料理餐廳,他瞇起眼睛笑道,「台灣是吃日本料理的天堂。」

除了美食,另外一項最能療癒他的,大概就是攝影。

有段時間,杜汶澤遭逢事業低潮,為不讓自己過度憂鬱,開始接觸禪修跟攝影。談及玩攝影的起源,其實是要搭配部落格的文字,原本只是想說用手機拍拍就好,豈料,越拍越不滿足,乾脆就買了理光(Ricoh) 相機拍攝。一旦進入相機的世界,似乎就停不下腳步,一路接著佳能(Canon)、 萊卡(Leica)買下去,倏地又覺得數位不行,轉而投向膠捲的懷抱,「結果這才是一個大坑,等回過神來,家裡居然已經有近百台相機。」此時,杜汶澤只好把亂買的罪,都推給教他的香港攝影師夏永康,跟老婆田蕊妮解釋,「這些都是Wing Shya借我的相機。」

演員生活就是流動的旅程,人生也一直在變,對杜汶澤來說,攝影可以為人生定格,將短暫而又寶貴的瞬間變成永恆。

杜汶澤用攝影記錄他的藝人生活,黑白人像也是他偏愛的拍攝題材
杜汶澤用攝影記錄他的藝人生活,黑白人像也是他偏愛的拍攝題材。(來源:杜汶澤提供)

(來源:杜汶澤提供)

相較景物,他更愛拍人,尤其在拍戲的空檔,可以拍藝人、拍工作夥伴。「每個人的表情、姿態都是一期一會,這問陳冠希就非常了解,他也是攝影大師。」就算是聊攝影,三不五時仍有神來一筆。同時,他也感嘆,逃來台灣時太匆忙,望著整排的寶貝,只快速撈了幾台常用的帶來,或許哪天心血來潮時,他又會拿起相機,在笑談過去的同時,也能記錄一直前進的人生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