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平權」話題，最近經常出現在新聞版面上。日本雖然也漸漸開始出現對傳統男尊女卑觀念進行批判的聲音，但整體來看，大部分日本民眾的觀念，尤其是年長一輩，依舊停留在昭和時代，並沒有隨著時代進步。
上個月，時尚模特兒牧野紗彌宣布離婚的消息成了新聞焦點。今年37歲的她，除了是許多時尚雜誌的模特兒，私下也是3個孩子的媽媽。結婚12年的牧野，今年決定跟丈夫離婚，但他們離婚的原因不是因為感情出現問題，而是希望對日本現行的婚姻法律制度進行「自我升級」。
一輩子演好「賢妻良母」
「從小我媽就告訴我，女人註定一輩子就要當一個好演員。」牧野回想小時候，總被媽媽耳提面命，以後長大要作「賢妻良母」，不管心裡有什麼想法或不愉快，為了家庭的和諧歡樂，都要忍下來，當一輩子「稱職」的好媽媽、好太太。
牧野25歲時懷上第一胎，當時的她也抱持著跟媽媽同樣的想法，努力想扮演一個好太太、好媽媽的角色。但在她生下第三胎，重新回到模特兒工作時，她忽然發現「我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牧野的丈夫是個標準的日本男人，白天上班工作，晚上回家就是躺在沙發當薯片人，不論牧野工作有多忙，丈夫完全不會動手做家事或照顧孩子。牧野的丈夫不是不愛她，只是他覺得育兒和家事本來就是女人天生的「職責」。
有一天牧野工作回家，發現家裡一團亂，她驚覺：好媽媽的定義，應該要被重新定義了。於是她找了丈夫商量：「你要不要從下個星期開始，花一個星期的時間，把我每天在家裡做的事情，自己做做看？」丈夫剛開始面有難色，但在牧野的堅持下只好答應。
「做了一個星期才發現，原來妻子做的事情真的不是一個人做得來的。」牧野的丈夫在這一個星期真正體認到當一個職業婦女有多辛苦，把家務全推給妻子是一件多不公平的事情，從此兩人開始分擔家事及育兒工作。
只屬於「丈夫家」的孫子
不過，這還不是牧野追求性別平權的終點。在日本，只要男女雙方結婚，女方就得放棄原有的姓氏，改成與丈夫同姓。雖然日本國會對「夫妻別姓」的立法議題一直有所討論，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個一錘定音的結論。
「小孩出生後，想要跟娘家討論孩子的問題，我媽總會說：『那是他們家的孫子，你要跟你的婆家討論。』」女人出嫁後，就成了丈夫家的媳婦，生的小孩就是丈夫家的孫子，甚至連原本的姓氏都要被消滅。
牧野紗彌認為這樣的制度很不公平，於是她跟丈夫商量離婚。「起初聽到紗彌說要離婚，心中覺得很不安，但後來想想，如果除了姓氏改變之外，什麼都沒有變，似乎也沒什麼不妥。」丈夫答應離婚後，兩夫妻還把三個分別是11歲、10歲以及6歲的孩子找來，一起開了場家族會議，把爸爸媽媽的決定告訴孩子，獲得孩子們的認同後，他們簽下離婚同意書，此外還簽了一份「事實婚」契約書。
在日本，「事實婚」的定義有兩種，一種是沒有舉辦婚禮，但有前往戶政機關進行婚姻登記。另外一種就是像牧野紗彌這樣，他們取消了法律定義的婚姻關係，但在生活上依舊保持原本婚姻的生活型態。
取消了法律婚，讓牧野在工作合約等重要的文件簽署上，不必再使用夫家的姓氏。「人生100年的時代裡，不太可能只仰賴伴侶支持自己一輩子的生活，現代女性除了結婚、生產之外，還必須回到職場。應該有更多不同選擇的自由，重新定義婚姻是日本社會應該正視的問題。」
現在牧野一家五口，仍然像往常一樣和樂融融地生活著。牧野說：「我不必像母親說的，一輩子在家裡當一個演員。因為只有真心開懷的笑容，才能夠感染到家裡每個成員的內心深處。」
責任編輯：李頤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