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上教育風潮中，蘋果App Store和Google Play Store兩個商店裡，教育類別收入最高的App，是語言學習平台Duolingo，2020年營收比前一年增長129％。語言學習資源百百種，為何它能勝出？

你或許還不認識它，但你一定知道瀏覽網頁時，辨別你是不是機器人的「驗證碼」，它們的創建者是同一人：路易斯．馮．安（Luis von Ahn）。他試圖做出驗證碼這個「世界各地人們都能輕鬆採用的有用工具」，背後的思考，也是他催生Duolingo這個全球4千萬人使用的語言平台的關鍵。

全世界都在用的「驗證碼」，彰顯Duolingo創辦人的「用戶導向」思維

馮．安在和學生哈克（Severin Hacker）創辦Duolingo之前，他發明了驗證碼CAPTCHA，也就是我們在上網時常會碰到的、那一行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當時馮．安還只是一位20幾歲的資訊工程學生，他發明驗證碼後無償授權給雅虎使用，沒想到大受歡迎、普及全世界。

但馮．安不滿足於這個技術的成功，他覺得，人們在那10秒鐘試圖辨識字母並輸入的時候，一定覺得這個行為很惱人、沒意義，每個使用者的10秒加總起來就是50萬小時，他思索：「有辦法用那50萬個小時，做對人類更有用的事嗎？」

他在2005年發布reCAPTCHA，這種驗證碼乍看跟CAPTCHA沒有什麼不同，同樣要求人們辨識字母和輸入，但不同的是：這些都是書籍上掃描下來的文字，也就是說，人們做完安全測試，就等於幫數位建檔出了一點力。因為這樣，《紐時》一年份需要建檔的文章，一週就完成了。

馮．安從人的角度思考，進而優化驗證碼的過程，也體現在Duolingo的語言學習過程中。

點開Duolingo的App，它會快速詢問你想學哪個語言、一天想要學多久（最短可以到5分鐘），接著就開始「高度遊戲化」的學習，在以問、答組成的學習過程中，每答對5題、10題，平台的綠色貓頭鷹等卡通人物會給予大力稱讚，每完成一個單元可以拿到「經驗值」。回到主畫面，有一個「技能樹」，顯示你接下來的要闖的「關卡」。

馮．安和團隊在創立Duolingo之初，就決定要用遊戲化作為激勵用戶學習的方式，而它們的遊戲化介面不只是精心設計而已，更是受大量A/B測試、「千錘百鍊」的結果，從用戶數據反饋不斷優化使用體驗。

Duolingo表示，每一季它們會對新功能執行超過500次的A/B測試，可能是抽換文字、按鈕的顏色，或是更複雜的添加新功能，例如排行榜。藉由密集的用戶反饋優化後，每日回訪App的用戶比例，從2012年的12％提升為40％。

除此之外，它們也明白，「太難」或「太簡單」的題目，都會削弱用戶想要繼續學習的欲望，因此開發了一個名為BirdBrain的機器學習模型，評估用戶的習題答案，並學習預測用戶正確回答的概率，調整成適合的難度。

Duolingo認為「動機」是學習過程中最難維持的一件事，而從用戶角度思考和優化產品，能幫助持續激發這個要素。2020年，它做了一項正式研究，把自家App和傳統大學的語言課程有效性相比較，發現只完成App上5個單元的用戶，聽、讀能力超過在大學語言課程念了4個學期的學生，而且App用戶達到這種熟練程度的時間是大學學生的一半。

線上教育風潮中，Duolingo計畫掛牌上市

6月底，Duolingo提交申請上市文件，計畫在那斯達克交易所掛牌。在線上教育風潮中，似乎越來越多線上教育平台想要公開上市，例如4月時，全球最大線上教育平台Coursera就在紐約證交所掛牌上市。

這個現象，也代表這些把教育視為「使命」的公司，不再把錢視為阻礙、而是推動增長的力量。實際上，許多教育科技公司一開始都希望能夠提供完全免費的教育到世界各地，包括Coursera和Duolingo。一些Duolingo員工甚至曾經說，如果公司向用戶收費就要辭職不幹。

但現在，Duolingo已經提供每個月12.99美元的訂閱服務，讓用戶可以去除廣告以及擁有其他進階功能；2021年第一季，它7成的收入來自訂閱費，17％來自廣告。這是因為，馮．安理解到融資的源頭會漸漸枯竭，收費或甚至上市由股東監督，反而能夠刺激公司推動成長，真正擴及更多用戶、達到原本的教育普及目標。

目前，一些競爭對手則拋出懷疑，認為除了動機以外，高度遊戲化和高品質的語言教育基本上是相悖的，無法協助用戶流利地使用語言。提出批評的語言學習平台Bussu和Babbel都是提供用戶與母語人士實時交談的平台。

對此，Duolingo也試圖提高自身的「專業性」。2016年，它推出英語測試服務，用戶花49美元線上考試後，可以取得證書，目前該證書已經被全球3千多所學校接受，包括耶魯、史丹佛、麻省理工等名校，讓國際學生可以用該證書申請入學。

不過，至少在鼓勵人們踏入語言學習、而且每天保持的路上，Duolingo好好做到了「拋出入門磚」這一步。馮．安接受科技媒體TechCrunch採訪時，曾用新興健身器材「橢圓機」比喻其平台的珍貴之處：「目前，你可能不知道你是在做橢圓機、瑜珈或是跑步，但重要的是，你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不是四處走走而已。」

參考來源：Duolingo S1 Document、TechCrunch、TechCrunch(2)、TechCrunch(3)、Business Insider

核稿編輯：田習如